水洊至

孤舟一系,且自放于沧海;
闲夜碎语,引有缘者共酌。
原id@逝水經年
是一个普通的人

[5.20贺文]Triangle[侦探单人/乙女向]

#侦探第一人称视角

#520群内活动贺文,我流侦探

#按照活动要求at一下活动主页  @五仁乙女养老院布告栏 




    从散发着霉味儿、吱呀作响的布艺沙发上醒来后,我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记忆像泡在胶状浆糊里的线团理不清楚。尘灰于东侧门缝漏出的光线中起伏,隐约听闻远方荡来山雀的啼叫。

    我站起来环顾四周。古老的钢琴早已失了调,琴凳翻倒在一旁,都落了灰;倒是钢琴上的精致鸟笼半开着,有近期清扫的痕迹。房间久未修整而使墙壁有了黑黢黢的裂纹;书架被填得满满当当,精心收理它们的人却显然很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了。

    从门后透出的光能映照出的只有这些较大的物件。在昏暗的屋子里,这些东西无不肆无忌惮地显露它们凶恶的轮廓。既然人类的恐惧并非来源于黑暗而源于未知,我此刻的过分冷静与无畏便显得实在不合常理——例如现在,我竟轻车熟路地拾起了被踢倒的、滚进角落的油灯。

    燧石就丢在一旁,这使我条件反射般思考起来。如同必然的巧合像冰冷的蛇游走过我的背脊,连同僵硬的空气一起扼住喉咙,而暗处仿佛隐藏着被谋划完全的、更大的恐怖——那些梦魇般的、嘲笑的、漠视的、怜悯的、如同施舍一样的残忍笑容!我拾起燧石轻轻碰撞——微弱的火星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凝视我,然后燃烧成煌煌的炽焰——我被跨越时光的恶意注视钉死在原地,在无处不在的惨嚎与哭叫中瘫坐并低声呜咽。

    然后是白色的人——在火焰后面,它们晃动着。令人反胃的病态的白捂住我的双眼和口鼻,男性的声音,女性的声音,它们重复一遍又一遍:“停下!”滚轮滑过瓷砖,俯视我的人没有面孔;褪了色的水滴落进更多的它自己里,最后变成火一样的红;尖叫和哀鸣仍在继续,我触摸到更多的火,它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它窃窃私语着、渐渐变为大声厉呼着渴求更多。

    而我明白……它渴求我。

    ——宁静的黑暗终于失而复得。灯芯和平常一样稳定地燃烧,没有任何异样之处。我从臆想中回归了,至少这给了我很重要的一点提示:“我”恐怕患有一些精神上的疾病,或者受过什么心理创伤……也许和火有关?

    火焰沉默着摇曳起来。我放弃继续推想这一点,举高提灯,绕着墙角行走以期发现更多的线索。东侧的、透着光亮的那扇门从外面被反锁了,隐约可以看见门外的大厅也因为失落已久而一片狼藉;北面的门被木板钉得死死的,内侧有撬动的痕迹——但显然这个人失败了。斜倚在门边的镜子满是裂纹却意外地干净,照出的我古怪而支离破碎;我略过它并打算将书架放在最后搜索,于是径直去查看书架左侧被取下的油画。在这幅油画曾被悬挂的地方,墙壁上印着诡异的标志,它想表达什么?是写实的触手……还是抽象的梦境?

    书架上书册的落灰不像我想像中那样严重。我抽出来几本笔记翻阅——令人惊奇的是,我的“闪回”常预先告诉我它们都写了些什么,甚至是书页的褶皱、边缘的墨痕。似乎某个时空的我对这一书架的书籍了如指掌,倒背如流。继续看这些我已经知道记载了些什么的日记似乎对我的现状起不到什么帮助,所以我拿起被我搁在架子上的提灯,走回椅子前坐下,前倾身体,十指在颌下交叉——这是我思考时的惯用动作。

    观察,然后是拼接。线索间内在的逻辑性是推理的必要要素。作为一名私家侦探被委托前往欧丽蒂丝庄园追寻小女孩儿失踪真相的记忆突兀地浮现,暂时还没必要深究究竟是谁——或者说,是什么玩弄着我的记忆,姑且将这段回忆当做真实的过去的话,摆在我面前的困局也渐渐清晰起来:在我被锁入书房到我在沙发上陷入昏迷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被擦拭过的镜面、凌乱的脚印、没有落灰的旧日记、有撬痕的木门……这一切都表明近期有人在这里、在同样的困境中停留——那个人会是我吗?如果被囚禁在书房中的人确实是我,从书架的阅读进度看来想必已经持续好几天了,我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北面的门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将我从沉思中惊醒。这像是刻意为之的安排,我却不得不按照剧本行动,因为我的状况让我无法坐以待毙,而那可能是最重要、最关键的线索。我拎着提灯靠近那扇门,被钉得严严实实的木板给了我一些安全感。在我的一言不发中门向外打开了一条狭缝,噬人的黑暗中颤抖的女声低低地、像抓住水面的浮木一般呼喊我的名字:“奥尔菲斯……!你醒了吗,奥尔菲斯?我听到你翻动东西的声音……一切都好吗?说真的,我还是很害怕……。”

    她的声音有种矛盾的美感。明明是那些上流阶级的交际花特有的妩媚腔调,言语却天真又稚诚,像位不谙世事、久居闺中的大小姐。

    我无法回答她。鉴于我完全没有和她相处的印象,透露出我失去记忆这点的危险性有待商榷。我决定静观其变。

    见我沉默不语,她继续说了下去,像夜莺婉转的啼鸣,也像年少时跨过的、奔腾的溪涧:“你饿了吗?这个储物间的东西还够我们撑至少一个多星期……但奥尔,这里好黑……”她似乎因为回忆流露出哭泣般的颤音。

    无论何时让女性哭泣总是不绅士的行为。我开口安抚她,嗓音干涩沙哑,大概是不短时间没有摄入水分了:“我们总能回去的。……你不要担心,我是个侦探啊。”

    虽然我心里很清楚我不是什么神通广大的福尔摩斯,只是个靠事务所混口饭吃的二流侦探而已,但对方很显然被这两句话安慰到了,她隔着门缝递过来一个装满的水壶和三包压缩饼干,少女的手白皙而柔软:“我听你的、奥尔。你要加油……我就在这里,无论如何。”

    我接过水灌了一口,又拿起压缩饼干走回书架前观察。这里总有和记忆里不同的地方,我能找出来。我必须找出来。


 

    我仔仔细细翻遍了书架的前两层,校对每一句话,甚至翻找书页的缝隙,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东面的光亮渐渐消失了,整个书房昏暗下来,油灯闪烁的光使我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在封闭的地方人总是难以把握时间,但如果我醒来的时候是早晨的话现在大约已是逢魔之时了。门那边的少女虽关着门,却仍和我轻声絮语,讲她家中的花园、书架的藏书或是贵妇人间的传言——她想必是个贵族人家的大小姐吧。

    我不太擅长这些话题,我现在专注的事情也不允许我和她深入交谈这些,于是只好作敷衍的应和。她在讲这些事的时候雀跃极了,大概是以前的生活并不允许她如此肆意地和他人谈笑。

    “奥尔……?你还在看那些日记吗?”她小心翼翼地向我提问,话中充满了柔软的期待。

    “啊,是的。现在已经是第三层了。”我提起精神回答她,尽力传达一些希望。

    “这样啊。”她似乎对这件事也没那么感兴趣,似乎只是想了解一下我在做什么,如同那些在万圣节缠着你要糖的小孩子,“那奥尔,你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还没有。”我回复她,“恐怕有些晚了,你先去睡吧?”

    “那你怎么办?”她在门那头反问我。

    “不怎么办。我总归要带你逃出去。”

    “奥尔!”门被扭开发出吱呀的声音,女孩儿在门缝另一侧气呼呼的声音传过来,“我和那些娇滴滴的易碎品小姐不一样!至少、至少……我很有用的呀。……你还需要我和你聊天吗?”

    我因为她有趣的反应笑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她像纯白色的鸢尾①,开得满怀善意,真挚又圣洁。谁能拒绝这样纯粹的善呢?

    我这次诚心诚意地答复她:“需要啊,善良的小姐。但能不能等到明天呢?我想保留故事的悬念到明天。”

    她似乎被这个回答愉悦到了,那一侧房间渐渐没了动静。于是我全神贯注地继续翻阅起这些古旧的日记本,它们中有相当一部分还是完全空白的,且无论有没有文字,这些日记本都有被裁掉纸张的痕迹。那些裁掉的部分我遍寻不到,恐怕是被人有意藏起来或毁去了。

    我不太能判断时间,但从我的困倦程度来说大概已经是半夜,若有若无的虫鸣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我回到布艺沙发前任由自己陷入松软的座椅里,在思考中渐渐入睡。

    真希望明天就能找到出去的办法。还有那个女孩……。


 

    睡了个还算安稳的觉,我依靠还算精准的生物钟醒来,现在大约是六点。隔壁的少女没有动静,大概是还在睡梦中。我尽量放轻了手脚翻看日记避免吵醒她,但还是没过多久就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奥尔,这是今天的饼干和水。给你。”

    一句话她讲得模模糊糊,听上去困得要命,应该是被我这边的动静弄醒的。毕竟她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被锁在陌生的地方会害怕、会被一点点风吹草动惊醒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像昨天一样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对她低声道谢。我们相隔着一堵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多半还是她在讲,我随口应和。她继续和我叙说昨天的话题,然后她谈起的东西有了零星的重复,声音也渐渐低落下去。听得出她正绞尽脑汁地想扩充一下这些旧东西,却没能成功——大概是长久一个人的无助感被说尽的故事勾起来了吧。

    “听我说,”我语气沉沉地打断她,两个人中必须至少要有一个人能足够冷静地面对这一切——这一点我当仁不让,“你要回去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别胡思乱想。”

    她呐呐地应了。房间安静下来。

    幸运的是我在书架右侧的缝隙找到了一支钢笔。笔尖磨损得有些严重,恐怕主人也正打算丢弃它。墨囊只空了一半,虽然笔迹粗了些但勉强能用——现在实在不是计较书写习惯的时候。我随意抽了一本空白的日记撕下一张纸记录下现在已知的情况,长出一口气。大概是个人习惯或是工作所需之类的,把知晓的东西写下来让我觉得安稳多了,信心渐渐回流到我的胸口,暖融融地发热。

    来吧。血液在全身兴奋地冲刷,眼前的窘境也只不过是另一个艰涩难解的谜题罢了。它杀不死我——就必将使我更坚强。

    我继续翻阅下去。那女孩儿中途醒了一次,又迷迷糊糊地被我诱哄着睡下了。今天也一无所获,但我知道会找到的,它就在那里窥视着——我迟早会把它揪出来!


 

    第三天。

    仍旧没什么成果。

    部分日记中发现了我的笔迹,记了一些批注。至少可以证明我确实在这里停留了有一阵了,不算全无收获。一些空白本子被撕掉的纸张下面有些压痕,可惜太浅了,难以确认究竟写了什么——我仔细辨别了一会儿,那个词像是“庇护所②”。这是什么意思?想表达什么?我暂时还搞不明白。

    小姑娘今天一直挺安静的,在我回答她书架翻完了一大半时情绪有点低落。这个进度不算慢了,但我想她应该是想清楚了我现在的忙碌可能对我们的逃脱毫无帮助——照实说,我也实在不会安慰人。希望她能自己调整过来吧,毕竟那两句干巴巴的、我们都知道不作数的保证是我对安抚她能起到的最大努力了。


 

    今天的好消息是我找到了我之前的便笺。它们都被整理地一丝不苟,塞进书架最深处的夹缝里,把它们拿出来可废了我好大功夫。

    我的记录大同小异,毕竟都是我自己的观察和推想,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真正令我毛骨悚然的是这些记录的最后总是变成潦草的速记,像一种警示,写着“别问”、“停止(或者坚持?这恐怕要看语境③)”、“她疯了”和“爱”。我在另外的纸上比照着写了两笔——字迹一模一样,这就是我写的。

    我没有找到和“庇护所”有关的那一张。目前的事已经够可怕的了,也不差那一张。而且我有理由怀疑隔壁的女孩儿就是速记中提到的“她”,虽然她没有任何发疯的迹象,但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以及“别问”和“停止”(如果那是“停止”的话),究竟是什么让一个满怀好奇心和对真相的探知欲的侦探写下这样的文字?还有“爱”……我不算一个感性的人,感情史也一片空白,所以“我”是要用“爱”表达什么呢?

    我对小姑娘隐瞒了这件事,又悄悄把这一沓纸塞回书架深处,幸好她一无所觉。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希望一个好觉能让我思维清晰些。


 

    这是第五天,被注视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她变得有点焦躁,一直反复问我“奥尔你是喜欢我的吧?”这样的问题,我想是我的寡言让她觉得会被抛弃,这样年纪的少年大概都有些缺乏安全感,更何况她的家境决定了她的孤独。

    我只好安慰她……当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小姑娘恐怕还没搞清楚依赖和爱情之间的区别,擅自在她最艳丽的时刻利用对方的天真引诱她,等她知事了大概会怨恨我吧?

    那些堆成一沓的便笺使我猜测我遗忘记忆并非一回两回,那么探究是什么导致了我一次又一次的遗忘成了当下的要紧事。或者至少,我得继续之前的“我”的工作,把门撬开逃走。

    不安的感觉越发明显了。我必须尽快才行。


 

    新的一天。

    我向女孩儿说明了情况,开始先撬她那一侧的门,她表示了理解。事实上,今天从醒来开始她就很少说话了。我不知道她怎么样,询问她也只得到避重就轻的回答……。这种忧心又无可奈何的心情可真令人心烦意乱。

    傍晚的时候她嘟囔了句什么就再也不回应我了,大声敲门、喊叫也不见动静。她发生了什么事?拜托告诉我这只是青春期小姑娘一时的消沉……我很担心她,真的。

    还有她说的是什么?……“返回”吗?

    今天没有心情休整了,最后靠着生理上的困意勉强入睡,梦里全是她的尖叫和哭泣。

    希望明天一切都能变好。

    希望明天我的小姑娘就能活力四射地回来。


 

    已经第七天了,本来雷打不动每天早上开门给我递水和食物的女孩儿还是没有出现,究竟发生了什么?

    翻阅那些没用的日记让我烦躁。木板钉得死死的,没什么撬动的余地——看在上帝的份上,这屋子里连个棍子都没有!

    门外——那个东面的、被反锁的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感到恐惧,但在恐惧之下掩饰的是我口不对心的解脱感。侦探的本能甚至使我对这位神通广大的幕后黑手本来面貌和目的感到好奇: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是我?

    接着是老旧的铜钥匙摩擦轴芯的刺耳声音,“咔哒”一声,把手缓缓转动。

    我坐在旧茶几前正对着这扇门,手边静静放着最好的助手提灯、我的那份便笺与老旧钢笔——对于能轻易玩弄我的记忆、使我连续四次以上栽在他手里的人,我那些可笑的反抗是无谓的。我已经失去了自由,只有真相——哪怕只是了解这一会儿就被迫遗忘的真相——能称得上是我最后的慰藉了。

    门打开了。

    那是个漂亮的女人——我得说,十分美丽。她看上去可称年轻,却因那身妩媚的气质和“少女”完全搭不上边。她拥有被上帝恩赐的金发和艳红饱满的唇,丝绸制的长裙勾勒出美妙的弧度,赤着的双足更像精致的软玉质地;然而令人更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笑——病态的、狂热的、绝望的微笑。

    “奥尔菲斯……我的奥尔菲斯……!”她开口——如今这轻浮的腔调终于和言语符合了——她就是我的小姑娘呵,这个小骗子,毫无疑问,“我的主人、我的挚爱!这样的我——这样的我仍不能讨得你的欢心吗?”

    她状若垂泪,看上去伤心至极,但我可没有兴致在这个惯犯面前继续展现自己的风度。“我”的记述完全正确——她就是个疯子。但疯狂没使她面目可憎,倒使这不似真人的精致面容多几分羁绊与存于人间的实感。她的狂热的爱意带给我不合时宜的自满,并隐隐除去了什么罪恶念头的枷锁,若非理智的克制我几乎就要将其践行。肆意绽放的、妖艳至极的蓝色曼陀罗④在左侧的胸膛生根,汲着我的血肉生长,却让人怜爱得情愿付出一切以得她的绽放。一周的天真和稚诚并非作假,只是那些软肋被隐藏的很好,如今献祭一般剥开真心给我审视。

    这该死的小骗子猛地靠近我,半跪在沙发上吻我的唇,迷迭的香味让人沉醉。她在换气的间隙呢喃我的名字——于是众所周知的那一种思维紊乱⑤击中了我,我放下左手中就位于她后脑上方的提灯任由它滚进黑暗的角落里,转为扼住她的喉咙与她专心致志地接吻。

    她不太在意这点。或者说,她认为自己的生死远不及这一刻的缠绵。

    头的后方有被按住的触感,是她的右手。一阵刺骨的凉意从头顶蔓延开来——我有所了悟,这是遗忘的前兆。

    她终于结束这个吻。那美丽的蓝眼睛长久地凝视我,在我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又听到了她柔软的嗓音:

    “——下一次,奥尔。你要爱上我才行。”

 

 

 

 

    她拾起因为匆忙书写掉落在地的纸张并仔细地阅读它,在看到最后潦草的“爱”时痴痴地笑起来:“不专心的推理狂。”

 











    脑袋昏昏沉沉的,记忆像泡在胶状浆糊里的线团理不清楚。

    ——我从散发着霉味儿、吱呀作响的布艺沙发上醒来。

 





-Fin.

 

①:白色鸢尾花的花语为纯真、优雅、明媚、圣洁。

②:lee,意为庇护所。实际侦探那时写的是flee,意为逃离。

③:stay,在不同语境下可作两译。个人认为应译作“留下”。

④:蓝色曼陀罗的花语为诈情、骗爱。

⑤:被公众广泛接受的合法的思维紊乱,喻指爱情——因为担心会被和性搞混。没那么污啦。总觉得我好像在其他文里也用过这句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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