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洊至

孤舟一系,且自放于沧海;
闲夜碎语,引有缘者共酌。
原id@逝水經年
是一个普通的人

[兔龙]温暖、旧电影与狗

*在家自闭的日子有点难熬

*只是一个新世界冬天的普通上午,干巴巴粮食

*等到春天的时候可能会好好写狗的事情,毕竟冬天没有幼犬嘛(笑)

*ooc可能







“战兔,”同居人眼神闪亮亮地建议,“我们也养个宠物吧。”

 

 

    事情要从今天早晨说起。六点准备起来晨跑的万丈惊讶地发现一夜的大雪已经足够积到膝盖,被他的动静惊醒的战兔顺势半梦半醒地表达了“这种天气完全不想出门”的意愿。

    也许是懒洋洋的气氛也可以传染,或者是清晨的温暖被窝太具有腐蚀意志力、使人沉迷的力量。总之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是这种状况了:健身达人万丈龙我少见地睡了次回笼觉,并干脆决定今天就在室内锻炼算了;天才物理学家途中迷迷糊糊地撑起上半身、远远确认了眼他的实验进度,意识到他除了等待结果啥也不需要做之后就又缩回了暖和的被子里。

 

    “……为什么你还没起床啊,战兔。”龙我抓得他茶色的头发四处乱翘,无意识地拉了下被子,“几点了?”

    “不是应该我问你吗……居然没去晨跑。”战兔闭着眼睛发出不满的鼻音,翻过身往对方旁边靠近,边转移话题边顺势用手揽住人形暖炉蹭了蹭。

    “……要被你拽得没被子盖了笨蛋。”

 

    被搂住的人倒是神经大条到完全没有“被撒娇了”的实感。他稍微清醒了点,扭过头去辨别那个刻度被物理学家写得奇奇怪怪、完全看不懂的钟的指针。

    “都九点半了,”他推了推半埋在枕头和他肩膀之间的室友毛茸茸的脑袋,“还想赖床到什么时候。起床了,战兔。”

    心知搭档入冬以来一日难于一日的起床进程,龙我也并不期待什么有活力的回应。他握住横在自己腰上的小臂,规规矩矩摆回战兔身侧,又帮他掖了掖被角,掀开自己那半边的被子翻身下床。

    和寒冬艰难抗争的天才从回话到现在已经完全清醒,托万丈的体贴倒是没有直接被寒冷的空气突袭。他不情不愿地又裹紧了点被子,也懒得睁眼,只听见搭档那边悉悉索索的布料声响。

    “万丈。”床上蝉蛹里的人这样喊了一句。

    他的思维已经足够清晰有条理,是可以立刻继续任何研究的状态;但是配合孩子气的赖床表现倒让人怀疑起他的清醒程度。

    “啊?”外套穿到一半的龙我闻声看向他。

    “没事,”战兔睁开眼,瞥向室友少见的、还没来得及扎成炸虾辫的头发,“就是实验结果明天才能出来。”

    “你该不会是不想起了吧。”

    被留意了发型的万丈迅速对着墙上镜子整理起有些乱糟糟的棕色头发。他听完没头没尾的陈述,手握着头发偏头谴责:“太堕落了,小孩子要知道build是这种样子绝对会哭的。”

    “不关build的事。”战兔做足了心理准备,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越过冷空气去拿床侧的衣物,嘴上也一点不肯认输:

    “是万丈先随便解读我的话,我明明有好好起床。而且本来下雪就不应该出门,研究还卡在观察实验这里,这不是完全没事可做吗…… 最悪だ……”

 

    万丈还在编他的辫子,从镜子那边瞄见不情不愿起床的天才。他沉默了一下,提出今早的第一个建设性意见:“看电影吧,我们两个。前段时间你不是拿CD机当实验材料吗?”

    “……为什么是CD机啊。”正在调整围巾的战兔发出真诚的询问,“我们是平成倒数第二作的骑士哦?早就可以使用网络了哦?”

    “啰、啰嗦!”万丈手一抖,编到一半的一条炸虾散开成柔顺的头发,“只是想起之前收拾仓库收出的CD不看就丢掉太浪费了……而且刚好都是老电影……”

    “原来万丈想邀请我看电影。嗯嗯,我明白了。”

    “——明白个头啊!”

    万丈此时也没功夫管他扎到一半的炸虾了。他涨红了脸,吞吞吐吐地讲出真相:

    “那个什么、人尽皆知的口碑作我没看过不是很奇怪吗!所以想找个借口……而且我一个人丢人会很不自在……”

    “理解不能。难以对上笨蛋的脑回路——而且丢人又是啥啊。”

    “至少加上肌肉!……看吧,就是这个。”背过身开始在抽屉里翻找起来的万丈大声反驳,拿着CD盒子转过身来,看得出是早有预谋。

 

    是《忠犬八公物语》。

 

    看来“丢人”是指催泪方面的事情。桐生战兔摸摸下巴,发表评论:“你完全搞错时代了吧。虽然这一作葛城巧小时候也看过没错……但是这个年代的人比较熟悉的应该是2010年美国翻拍的另一部……”

    “原来你已经看过了吗!”万丈总是能很好地抓住(他想抓的)重点。

    “都说了是葛城巧看过。”战兔路过一脸吃惊的龙我背后前往洗手间,途中对着镜子比划着抓抓头发,颇为自得地点头,“想要桐生战兔陪你看催泪电影的话早饭得是玉子烧才行,毕竟天才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你刚刚还说今天很闲的啊!”

    “是、梦、话~”

    洗手间的门“啪”地关上,挡住搭档那张笑嘻嘻的脸。

 

    过了三两分钟才听见有敲门的声音。桐生战兔一手握着毛巾给扎好了龙虾辫的人开门,让开半个身位朝盥洗池吐出一口漱口水。

    新的一杯水早就接好了,龙我的牙刷横在上面。战兔低头专心浸湿毛巾,蒙在脸上说了句什么。

    皱着眉头挤牙膏的龙我瞥他一眼,在把牙刷塞进嘴里前问他“什么事啊”。

    意料之外没立即得到回应。战兔慢条斯理地擦洗,涤了次毛巾,拧干又擦一次。他收拾好自己、绕过龙我伸手把毛巾搭上架子,对着认认真真刷牙开不了口的搭档笑着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刚刚你举着手编头发的样子超像猩猩的。”

    又被调侃的笨蛋表情瞬间生动起来。他眉毛气愤地挑起,碍于满口泡沫啥都没说成,最后只好抿着嘴、声调上扬地“唔”了一声。

    “猩猩说话好难懂啊理解不能——”

    战兔摆着手出去了。

 

    天才物理学家开始在他堆积如山的实验材料里翻找那几台CD机,把原先一时心血来潮的基于CD机的设计和灵感抛在脑后。然而当时并非以“CD机能正常工作”为收购标准,桐生战兔皱着眉头选出一台状态最好的,一边用手机查询CD机相关的说明一边敲敲打打。

    万丈龙我从厕所走出来,发梢还有点湿——他洗脸总有些囫囵吞枣的意思。这时候他已经忘记了没能回击的那一句拌嘴,倒还把战兔的“玉子烧交换律”好好记着,从抽屉里取了围裙抖开,挂在脖子上。腰部的系带和绕过脖子的那条缠在一起,万丈不乐意从头上取下来慢慢捋,扯着腰侧的连接处硬拽了两下就与围裙僵持不下。

 

    “笨蛋吗你?”科学家的手伸过来帮他三两下分开绕在一起的两条系带,另一只手还拿着螺丝刀。CD机已经被大卸八块,看上去颇让人怀疑这堆废铁还能不能拼在一起继续使用。

    “其他CD你放哪里了……嗯,系好了。”

    到了打结这一步战兔不得不放下维修工具,系了个标标准准的蝴蝶结。他拍了拍对方的胯部,又拿起螺丝刀转过身去。

    背对他的龙我听见座椅滚轮离开的声音,因为被拍的这两下有点耳朵发红。单独提出来又好像太小题大做,于是他假装对CD的话题很有兴趣地发问:

    “为什么要其他CD啊。”

    “因为担心会弄坏《八公》的老CD啊。虽然说我作为天~才物理学家很少出错、啊不,应该说几乎从来不会错,但是果然这个CD机的老化程度也太让人……”

    “CD在你左手边第二个箱子里——我去做早饭了战兔。”

    万丈龙我太了解这位天才物理学家自恋起来没完没了的架势,确认对方听见了就找了理直气壮的借口溜走。

    厨房的抽油烟机工作起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老旧的机器被慢慢重新拼装好,加了过多糖的金黄蛋液落在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并排摆着的两个盘子之一已经舀好了一小堆蛋白粉,切片面包还没拆封,和被冻得硬邦邦的黄油块摆在一起。

    等到鸡蛋烧被端上桌的时候,战兔旁边已经摞了一打划花或泛黑的CD。厨师投来迷惑的视线时他还有些心虚地先声夺人:

    “这些都是调试而已——总而言之正式播放绝对是胜利的法则!”

    战兔匆匆解释完就拿起筷子说“我开动了”。龙我怀疑这人在虚张声势,但一直以来的习惯还是让他很快选择相信——毕竟维修旧电器不是格斗家的领域。

    于是龙我背过手轻轻一扯解开那个蝴蝶结,把围裙搭在椅背上入座,大声讲出“我开动了”——紧接其后的是不满的控诉:

    “……等下、战兔你也吃太快了!”

 

 

    “……能用吗?”

    “你是在质疑天才物理学家我吗?”

    洗完碗的人和辛勤劳动的发明家对视着。破旧的CD机被勉强拼在一起,缝隙里可以看见一些明显不属于它的零部件。

    报废的碟片又增加了一打,和它同比例增长的还有修理者爆棚的信心。现在这个破旧的CD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它了,它变成了超改造版·多功能CD机,添加了点花里胡哨的其他功用——

    可惜万丈龙我体会不到一个摇摇欲坠的CD机为什么需要一键变成电饼铛。他听不进(更听不懂)翘着头发的战兔兴致高昂的陈述,只耿直地拿着那盘《忠犬八公物语》发表意见:

    “那我们现在就播?”

    “行——啊等等、要先把这个屏幕和仪器搬到沙发对面。”

    科学家的动作有点轻松过头了,导致经常被叫做筋肉笨蛋的格斗家都一时没想起来接过这种体力活。

    应该是危险等级的关系,他想。

    然后战兔拿过他手上的CD放进超改造版·多功能CD机,按下几个按键,屏幕上显示出老电影的图像。

    他得意地讲起“厉害吧?最高吧?天才吧?”的口头禅,结果被龙我按着肩膀“嘘”了一句,两个人一起融化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看电影。龙我瞥了眼对方握在一起的双手,起身去给他拿毯子。

    电影暂停了一会儿。战兔理直气壮地享受着照顾,又把龙我拉得一个趔趄倒在沙发上,最后一同裹在毯子里暖融融地发热。

 

    《忠犬八公物语》总算再次播放起来。也许是之前摆弄金属零件的时间太长,战兔的手显得有点冷过头了——于是他在毯子底下握住搭档的手腕,把对方的右手捂在自己的两只手中间。

    龙我连头都没偏,显然已经习惯在冬天被突然当成暖手宝之类的工具。他把手往战兔那边伸了些,免得要维持什么别扭的姿势看完一整部电影。

    暖气昨天半夜自动关掉了,整个早上也没人想起来去打开。毯子里是一个密闭空间,桐生战兔不自觉地慢慢缩到人形暖炉旁边,心满意足地看电影。

 

    说是看电影,但其实“葛城巧以前就看过”这件事没有任何虚构,所以他常常走神——只是万丈看得过于投入,压根没注意到搭档偶尔投来的视线。

    百无聊赖的天才物理学家看看屏幕又看看身旁的人,思维已经不知道跑到哪个新发明上去了。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脑内完善着灵感,手忽然被攥紧——

    战兔立刻侧脸去看对方的表情:有点凝重地皱着眉头,眼眶红红的,完全没察觉到无意识中握紧的手。电影已经播放到八公的主人意外离世这一段,会有这种反应也是理所当然。

    笨蛋马上就要哭了吧,他想。是应该假装没看到还是好好安慰他?抽纸抽纸……啊、在这里。

    桐生战兔从沙发旁边摸出一包抽纸。万丈察觉到他松开的手疑惑地瞥了他一眼,看见他拿出抽纸又有点难为情地抹抹眼睛继续看电影。

    右手还被搭档已经被捂出平常温度的左手握着,万丈只能用左手别扭地去够两人中间的抽纸。战兔把两个人滑下来的毛毯往上拽了拽,也用另一侧的手抽了张纸备用,决定好好复习这段名段落。

 

    ——结果最后变成了两个人一起掉眼泪的状况。

    桐生战兔还好,毕竟他再怎么样也看过一遍,而且前半段还心不在焉;万丈龙我直到电影结束还在一边念着“八公”一边哭,小声嘟囔些导演和编剧的坏话。

    “没事吧?万丈?”

    不擅长安慰人的理工系男子边轻拍对方的背部边询问。他再次抽了张纸递给对方,结果被万丈不领情地瞪了眼,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沉默的、耳尖红红的背影。

    “噗……喂、你居然认真地在觉得难为情吗万丈?明明我也哭了来着。”

    一下子理解了对方别扭原因的搭档噗地笑出声。他绕过对方肩膀侧着搂了下,从沙发上弹起来伸懒腰:

    “中午要吃什么?”

    万丈龙我拿过抽纸遮遮掩掩地擤鼻子,疑问的话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做吗?但是好像只有杯面和鸡蛋了。”

    “那就不做了。”

    天才物理学家爽快地回答他。他几步绕到万丈的正面,背对着他新房45度:

    “一起去吃烤肉吧!去吧去吧?”

    万丈没忍住笑了出来,悲伤的气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掀开毯子伸手去揪对方的头发,精神抖擞地吐槽:“恶魔科学家在拿别人的脸说什么呢!发型至少也稍微模仿一下……”

    “等一下万丈,我天才的发型不能从世上消失——”

    “正义的主骑不许玩屑科学家的梗!”

 

    两个人打闹到一半万丈突然讲了那个提议,被控诉的正义主骑手里抱着二骑刚刚砸过来的枕头思忖这句话:

    “战兔,我们也养个宠物吧。”

    虽然仔细想也不是不行,但战兔第一反应仍是严谨地反驳:“之前送给你的那个小龙就是宠物型机器人。”

    “我是说狗啦!不觉得很忠诚很感人很想养一只吗!”

    桐生战兔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但就是忍不住想要逗弄笨蛋。他暗自用设问句给搭档下套:

    “如果新世界没有第一时间见到我的话万丈会找我吗?”

    “肯定会啊。不对、你突然提这个干什么,明明在说狗的事情……”

    “如果第一年没有找到的话万丈会继续找我吗?”

    “在缝隙的时候说过了吧!一定会找到你的!所以狗……”

    “如果一直一直都没有我的消息的话万丈会继续找我吗?”

    “你都在假设些啥啊……都说了不会跟你说永别的!”

    恶魔科学家露出“计画通り”的笑容。他得意洋洋地揭露谜底,凑上来要揉万丈的头发:

    “那万丈不就和八公差不多了吗,已经在养了哦。嗯嗯好乖好乖——”

    “——开啥玩笑啊!”被和狗类比的搭档恼羞成怒。他拍开战兔的手,不假思索地反驳:“明明今天早上还是我做的早餐。”

    “说得也是……现在我是被饲养的八公吗?”桐生战兔笑着接话,“因为我也会一直记住万丈的。”


    万丈上下打量他,不得不皱着眉头承认他们俩之间的确是自己比较像狗狗。他也懒得戳穿战兔看见黑发的自己没有记忆时候的消沉态度,继续就宠物这个话题征求室友同意:

    “养一只吗,战兔?到了新世界之后你总是一副沉迷研究的样子……明明已经是‘桐生战兔’了!”

    “……会被笨蛋说教,这我可没想到。”

    被戳到痛处的桐生战兔愣了一下,打算像往常一样轻巧揭过。

    “我也会难过的。”万丈不依不饶地紧抓住话题的尾巴,“不肯出门也好,不肯交流也好。新世界也要过得像个逃犯一样吗?”

    “——正因为是战兔的家人,我希望在新世界也能看见大展身手的天才物理学家。”

    “不是葛城巧也不是佐藤太郎,除了build之外、也应该有只有‘桐生战兔’才能做到的事才对!”

 


    旧世界的英雄低着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他笑着抬起头,装模作样地吸吸鼻子:

    “万丈想这么有哲理的话想了很久吧?我都要感动地哭出来了。”

    “……啊、但是养狗的事情,大冬天根本找不到幼犬吧,你心血来潮也得有个度一点、”

    “正面回答问题……战兔!”


    “我没事——”

    正义的英雄抱住了他的搭档,熟稔地把脑袋埋在对方的肩颈处蹭了蹭:

    “对拯救世界的男主角稍微多点信心啊,万丈。”


-Fin.

 
上一篇 下一篇
评论(3)
热度(105)
  1.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水洊至 | Powered by LOFTER